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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颗写文的珍珠

【邦信】《逍遥》◆01◆

♪腹黑君主追少年将军的心酸历史
♪论我的媳妇儿比我还能打架怎么办
♪OOC我的

  1.

  及冠之年正是男儿当自强的年纪,韩信就是在这一年遇见刘邦的。

  那一天正是元宵节,韩信只身一人,出门逛灯会。

  是夜,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,集市熙熙攘攘,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,不绝如缕,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,灯会热闹非凡。但韩信却不喜喧闹,他更爱一个人坐在藏书阁里,捧着些书卷读读,抑或擦拭一下他的长枪,倒也乐得清闲。

  可就是这样的韩信,竟要去逛花灯晚会,拦都拦不住。这让韩家上下百口人惊得不能自已,能让韩大少爷移樽就教的,不必说也知道是哪位了。

  是了,正是韩家幺妹,韩晓。

  就在这日晌午,韩晓晃着小脑袋跑向韩信,蹒跚的步伐惹得她发髻上的金箔花叶也跟着摇,她颠颠颤颤地跑到韩信跟前,把腮帮子一鼓,抱着韩信大腿不肯松手。因问缘由,竟是想买个灯笼,但家中长辈都忙着操持家务,无暇顾及,便来求韩信帮忙。韩信宠爱妹妹是出了名的没边际,眉毛一扬,两眼一眯,大腿一拍,当下就应允了。

  可当韩信站在比肩擦踵的人群里,来来往往的人潮把他挤得快要变了形时,韩信后悔了。稀薄的空气让他感到苦痛不堪,恨不得能插翅飞离这是非之地。

  也罢,既来之则安之,总得完成任务,才有颜面回去见小妹。思及此,韩信深吸一口气,扒开了人群努力地往前挤。偌大的集市,四处都是卖灯笼的,什么样的都有,五颜六色地挂在竿头,探出了摊位,伸到人群里,让韩信一下子看花了眼。

  韩信最厌的就是花哨的玩意——金玉其外,败絮其中——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。就在韩信被这些个花花绿绿的灯笼腻花了眼的时候,一个不大起眼的摊子忽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  那是个窝在角落里的摊位,相比较大路上的吵闹,那一方角落倒显得冷清,行人甚少,摊子上摆的灯笼更是无人问津。摊主是个年轻男人,优哉游哉地坐着,正捧着一卷竹筒书,目不转睛地看着,那神情专注得很。

  这倒叫韩信心里好奇了。换作常人,都是争先恐后地抢那些大道上的摊位,无人不想趁这灯会捞一勺油水。这人却反其道而行之,偏在那角落里做生意,也不肯吆喝,只是读书,仿若那摊子并非他的一般。就算此刻有人上前抢走一个灯笼,恐怕那人也不会发觉。

  韩信挤出了人潮,径直走向男子,在他的摊前停住。那男人虽是个贩夫,却是衣冠楚楚的模样,绀青的长发绾成一个高高的发髻,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,煞是养眼。一袭酱紫的长袍,衬得他肤白如雪,衣服款式虽简单了些,可一眼看去便知那用料价格不菲。

  这样的打扮,倒有些刻意掩盖家底的滋味了。

  满眼打量了男人一遍后,韩信垂下眼帘,才发觉桌上的灯笼,清一色都是雪青的纸裁成的,和灯会热闹的气氛全然不符、格格不入。这叫韩信愈发疑惑,他轻咳一声,问道:“贩夫,这灯笼怎么卖?”

  男人没有回应,仍旧捧着书看。

  “贩夫?”

  还是不予理会。

  韩信有些恼了,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音量。

  “贩夫!!!”

  男子打了个激灵,回过神来,狭长的眸子眨了两下,抬眼看向韩信。

  他唇角微扬,带着笑意开口,那声音如同酿了千年的酒,直叫人微醺,沉醉不知归路。

  “这位客官,方才可是在叫我?”

  如此镇定自若的语气反而平息了韩信急躁的心火,莫名地生不起气来。韩信指了指灯笼:“这怎么卖的?”

  男人噙着笑意,修长的手指摆了个数字,在韩信面前晃了晃。

  “十文?”韩信叹道,“这样的做工,倒像是白送的了。”

  男人摇了摇头,面上仍旧带着笑意。

  “十两银锭。”

  疯子年年有,今年真不少。韩信的心里倍感遗憾,可惜这温润如玉的俊脸了,没想到竟是个傻的。

  “真是可惜,打扰了。”

  韩信拱手做了个揖,本想扭身就走,可腰肢只转了半周,他倏地发现了一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——男人手里捧着的那册竹简,竟是空无一字,干干净净,宛若一册没有书写过的竹简一般!

  不,那分明就是一本无字天书,韩信眨了眨眼,确定那并非自己的错觉。

  真是奇人,奇到韩信不得不停下动作,仔细打量这个男人。

  韩信看那男子,男子也抬眼看他,四目相对,男子扬眉一笑,那笑容不深,未达眸底,显得和气却疏离。

  “客官莫不是还有什么事?”男人的语气轻快明朗,仿佛是个与韩信相识已久的故友一般,“刘某方才说过了,灯笼十两银锭一个。”

  韩信摇了摇头:“在下只是好奇,你手里那册书。”

  男人把竹册举起来,晃了晃,笑了:“你说这个?”

  韩信颔首。

  “哦,那可能要叫你失望了。”男人狭长的凤眸眯了起来,脸上透露着得意的神色,“这只是册普通竹简罢了,连点墨迹都未曾沾染。我本打算拿它记账,可惜今晚分文未得,一无所获啊。”

  韩信怔住了,大抵是没料到谜底会如此简单粗暴。他咂咂嘴,像是不肯放弃一般嗫嚅道:“可方才你分明看得如此认真......”

  “噢,你原来是以为我在读什么书!哈哈哈哈......”男人乐不可支,笑得前仰后合,眼泪从眸角滑了出来,“我那是睁着眼睛睡觉呢!你这人,真是奇葩一朵,哈哈哈哈!!!”

  韩信又恼又羞,又想不出个法子反驳,只得犟道:“在下也未曾见过你这般奇怪的贩夫,在这样的灯会上偏挑青色的纸做灯笼!”

  男人止住了狂笑,可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,那笑意里隐约透着嘲讽,叫韩信心里好一阵恼怒。

  “紫,乃祥瑞之色,比那俗气的红不晓得美上多少倍呢。你说是不是,大少爷?”男人抱臂,眉梢轻挑,眸光毫不加掩饰地看向韩信那一头朱砂似的长发。他的脸上尽是玩世不恭的神色,可那薄唇轻启,却字字珠玑。

  韩信面无表情,可心里却已经把这男子千刀万剐几十回了。他紧了紧牙关,平复了心情以后,做了一件令人洞心骇耳的事情。

  韩信把腰间的荷包解下,将荷包倒置过来,里面的金元一个个地落在了地上,叮当叮当的声音很是悦耳。韩信眯起眼,也学着男人的德行,痞里痞气地笑了。

  “这是十两金子,够买你这一桌的灯笼了。”他俯下身子,手支在桌板上,把脸逼近了盯着男人看。

  他的眼睛倒是漂亮,像夜半时的穹宇一样漆黑,叫人看不真切、捉摸不透。

  韩信讨厌狂妄自大的人,更讨厌别人叫他少爷。这在长安城里是妇孺皆知的事情,韩家是武将辈出的氏族,族人皆以铁马冰河为荣,以战死沙场为傲,少爷这种膏粱子弟才有的称呼,韩信一向嗤之以鼻。

  他好歹也算是征战四方的男儿郎,又怎能容忍他人戏谑他,将他与那些好吃懒做的大少爷相提并论?他不能!

  “你今天做了两件叫我讨厌的事情,”韩信敛去笑意,眼神逐渐地冰冷起来,那双湖泊一般的眼里,此刻仿若蒙上了一层冰霜,叫人忍不住地打寒噤。“其一,是你以貌取人管我叫少爷;其二,是你耻笑了我头发的颜色。”

  韩信话音刚落,便直起身子,徒手从灯笼里取出了还在燃烧的烛火,大手一扬,蜡烛落在桌面上,顷刻间便引燃了灯笼,火势迅速地蔓延开来,并且愈演愈烈,灯笼纸被火舌一点点地吞噬殆尽,化作灰烬融在火焰里,发出劈啪作响的声音。

  韩信以为男人会怒,会惊愕,会求饶。可并没有。他只是平静地看着,甚至不去拾捡那些金元。很快火势大了,把木桌子也烧得坍塌了,他便从椅子上站起来,走到远一点的地方,仍旧一言不发地看着。

  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,韩信从他的眼睛里,竟然看到了一种......一种饶有兴趣的味道。

  对,好像,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似的。他不慌不忙的,看着燃烧的火,微微地笑着。

  “你可真是个雏儿,”男人终于开口了,却让韩信更加愠怒。“长不大呢。”

  “你说什么?!”韩信忍无可忍,想冲到他面前揍他一拳,可方才闹出的动静吸引了往来的人群,人潮已经把这块方寸之地围得水泄不通。加之那熊熊燃烧的火如同沟壑一般,阻隔在他两人之间,韩信无法靠近男子,只得放弃。

  “我说啊——”男人的眸光直往韩信衣摆上瞥,惹得韩信心里纳闷,“我说,你的衣服,都快烧没了。”

  韩信回想起腿脚处,从方才就热得诡异,陡然惊醒,垂首看去,果不其然。

  汝母婢也!天杀的!

  韩信到底是个刚及冠的男儿郎罢了,哪经受得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,顿时傻了眼。钩戟长铩他不怕,可这走水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,他哪晓得怎么应付,四顾寻找,又没有水;想就地打滚扑灭火苗,可适逢灯会,人山人海,哪有地方!再者,等到火被扑灭,人们发现他是韩家次子,还不得笑掉大牙?必然又是满城风雨,丢尽颜面,还不如一死了之呢!

  这当口,人群像炸了锅一样,以韩信为圆心,方圆几丈的人纷纷尖叫着退开,只留韩信一个人站着不知所措。

  韩信咬咬牙关,到底还是命比颜面重要,正欲躺倒在地打几个滚,可这时,眼前一个人影闪过,身子倏地被人打横抱起,韩信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只感到风从脸庞刮过,速度实在太快,以至于人群的尖叫,都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。

  韩信什么也看不清,只瞧见眼前一片酱紫衣布,夹杂着草药的味道扑鼻而来。

  紧接着,身体腾空而起,失去了重心往下急速坠落,韩信被人紧紧地搂在怀里,看不清半点东西,倒是人群在很遥远的地方一阵阵尖叫。

  “他们跳下桥去了!!!”

  再之后,便是扑通一声巨响,还有冰冷彻骨的河水了。

   【TBC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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